第198章 杀裴孝廉_燕宫杀,公子他日日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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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杀裴孝廉

  她在雪里睁眸望他,裴孝廉阴冷的神情不似玩笑。

  也是,他怎是个会开玩笑的人。

  他要杀便是真杀,要打也是真打。

  自除夕那一刀至今,她与裴孝廉之间的旧仇新怨越积越多,已然多得数不清了,也再难分出个谁对谁错来。

  小七应了,“那将军便划一刀。”

  那人却不应,“一刀不够,得两刀。”

  也是,她在裴孝廉臂上划过两刀,如今也只有在她脸上划两刀,大抵才算扯平了。

  她问,“将军说话可算话?”

  那人挑眉讥笑,“自然。”

  人命要紧,她不怕破相。破了相好呀,兰台的人必也不会再要一个破了相的禁脔。

  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可裴孝廉的讥笑似乎暴露了什么。

  暴露了他心里的得意与张狂。

  他似有什么奸计就要得逞。

  小七身子不好,但脑子没坏。

  方才心急,不曾细想。这北地的风雪一吹,她的脑子比谁都清明。

  沈宴初一行寡不敌众,毙命不过是弹指一挥的事。而眼前的裴孝廉不急不缓,好整以暇地要与她算账。待他真的下了军令,沈宴初与夏侯承大抵早就死了。顶点小说

  再说军令是兰台所下,与他裴孝廉并没有什么关系。

  周延年一回去,到底是谁在带她走,兰台怎会不知道。

  兰台若要沈宴初死,裴孝廉做不得主。

  兰台若不要沈宴初死,裴孝廉仍旧做不得主。

  除非他假传军令。

  借公子之名,来报一己私仇。

  她怎能信一个总是出尔反尔的小人。

  小七仰起脸来,问道,“将军,如今公子又在哪儿呢?”

  那莽夫哂笑一声,比划着手里的匕首,“公子忙于东南军务,脱不开身,别指望公子会来。”

  又道,“落到裴某手里,算你倒霉!”

  小七又问,“是公子要杀大表哥吗?”

  那人嗤笑,“自然是公子要杀!”

  你瞧,魏燕已是姻亲之国,如今楚国大军压境,兰台又岂会因她一人再与魏国起战事?好叫燕国腹背受敌吗?

  休想她上当!

  膝头小腿下的雪渐渐化开,渗进了她的棉袍,小七声音打着冷战,“将军,小七怕疼,让小七自己动手吧。”

  她如今不过是个待宰的羔羊,裴孝廉也压根不将她放在眼里,手中的匕首一掷,咣当一声扔到了地上。

  小七冻得发抖,捡起匕首牢牢攥在手中,“将军说划在哪里,给小七指一个地方。”

  那人眼睛一眯,“有几分胆量。”

  言罢果真俯身靠近,粗大的手指捏住她的脸颊左右端量片刻,旋即指点着一侧,“便在此......”

  那是与他脸上的刀疤一样的位置。

  因扶风围杀他挨了那一刀,便也要小七同样挨上一刀。

  他的话尚未说完,蓦地瞠目结舌,发出“呃”的一声来。

  那金柄匕首已然穿破衣

  袍刺进了他的腰腹,此时正汩汩冒出了血来。

  小七杀人向来取巧,从来不靠蛮力。

  此时一人跪地,一人俯身,正是她最顺手的姿势。

  裴孝廉险些栽倒,垂头望着尚未拔出的匕首,愕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暴喝了一声,“魏贼!”

  发出来的声音却没了原有的力道。

  匕首在他腹中猛地一绞,裴孝廉口中吐血,扑通一下歪倒在地,口中仍在咒骂着,“魏贼!”

  小七拔出匕首,声音冷峭,“裴孝廉,最后一次了。”

  她想,昨日追到木屋的不该是周延年。

  若来的是裴孝廉,她才不会求一句情。

  她会说,“大表哥,杀了他!”

  她会说,“大表哥!杀了裴孝廉!”

  她还要将他的尸身扎满窟窿,大卸八块,扔去山里喂虎狼。

  那莽夫捂住伤口,殷红的血从他粗大的指缝之间溢了出来,越捂血越多,好似破了个大窟窿,怎么捂都捂不住了。

  但他仍问,“什......什么......”

  他大概在想,她说的“最后一次”究竟是指什么。

  小七没有答他。

  是最后一次不杀裴孝廉。

  只因他是公子许瞻身边不能缺少的人。

  虽鲁莽,却能救公子许瞻于水火的人。

  她踉跄起身,仓皇奔至车前,一双手哆哆嗦嗦地去解辕马。

  她要乘最快的马返回去找沈宴初,她要告诉追兵,大公子要找的人就在这里,她回兰台去,但不要杀魏公子!

  木辕冰凉刺骨,她指节打颤。

  还未解下辕马来,方才倒在地上的裴孝廉暴喝一声,已然自背后将她扑在身下。

  小七惊叫一声,旋即被死死地压进雪里。

  十一月的寒气钻心入骨。

  那莽夫却也真是条汉子。

  那一刀绞了他的肺腑,竟还能起身反扑。

  那莽夫大口地喘着气,锋利的长剑就贴在她的脸庞,咬牙切齿道,“魏贼......你.......敢杀我!”

  她在雪里极力扑腾,却难动分毫。

  忽地头上一凉,伶鼬皮的毡帽亦被那人拽下来,远远地甩了出去。

  整个脑袋都暴露在风雪中,寒颤全都打进了骨子里。

  虽不曾受伤,但那身魏人形制的棉袍子已然被雪洇湿了。原先十分暖和,沾了雪水便分外的冷。

  那人微微起身,一把将她翻了过来。小七甩掉了脸上的积雪,这才看见那人双目赤红,面色发黑,腰腹上下尽数被血染了个通透。

  重伤的裴孝廉已然起了杀心。

  若方才还只是要伤她的脸,此时定是要索她的命。

  小七没力气再挣,也没力气再与他周旋,打颤的贝齿哆嗦着,叫了一声,“将军......”

  那人杀红了眼,如铁钳一般扣住了她的手腕,大刀扬起,瞠目喝道,“裴某要断了你的手!”

  猎猎北风卷着大雪怒吼着扑

  了一脸,身下洇湿的棉袍子已经凉的要结了冰,小七在这风雪声里隐隐听见杂乱的马蹄声迫近。

  追兵来了,便意味着魏人已经死了。

  身上发着抖,贝齿打着颤,早已冻得发白的唇止不住地翕动,她该求一声,求将军恕罪,求将军饶命,求将军不要斩断她的手。

  但她没有。

  她不该丢魏人的脸,更不该丢大表哥的脸。

  马蹄声愈近,周遭的一切却仿佛静止了下来。

  她抬眼去看阴沉沉的天,看皑白白的雪,看这片覆满雪的草甸子尽头是一片松林,松林也覆满了雪,也同样不见尽头。

  她仿佛也不再冷了,好似还与大表哥同乘马车。

  她穿着厚厚的棉袍子,他却还要给她再罩一件小棉袄,那毛茸茸的小毡帽使她出了一头薄汗,她捂得脸颊通红,忍不住叫道,“大表哥,我快热死了!”顶点小说

  大表哥却说,“你不能受风,热也要忍着。”

  她如今不再生大表哥的闷气,她挽住大表哥的手臂,真似个小狸奴一样乖乖听他的话。

  有人给她马车,给她棉袍,给她毡帽,不叫她受一丝的风寒,不叫她挨一顿的饿,她还求什么呢?

  用命来护她周全,她还求什么呢?

  她从车窗探出了脑袋,十一月的日光依旧晒得人暖洋洋的。

  车轮粼粼往前转着,夏侯承还在优哉游哉地赶车,随行的将士们饮酒驱寒,他们的马上还挂着烤熟的狍子肉,等到下一次歇脚的时候再好好地吃个痛快。

  她看见他们都欢欢喜喜的,日光使他们的脸也熠熠发光,他们哼唱着魏国的歌谣,是因为就要回魏国了,因而很欢喜罢?

  是呀,要回魏国了,她也很欢喜。

  从魏昭平三年冬至今,已经整整一年了。

  她回过身去看车里的人,车里的人仍旧眸光温柔。

  她问,“大表哥,我们到哪儿了?”

  那人笑道,“小七啊,不怕,朝着大梁走!”

  大表哥不要她怕,她便不怕。

  他们暖暖和和地晒着太阳,唱着魏国的歌谣,欢欢喜喜地回大梁。

  总会回大梁的。

  忽而“咻”的一声长音穿破风雪,继而又是“砰”的一下,那惨哼声就在耳畔。

  她还在想,这又是什么声音,兰台的人又追来了吗?

  身上兀然一轻,好似一直压住她的巨石哐当一声倒了下去。

  她能喘过气了,却骤然觉出了刺骨的冷来。

  懵懵然地望着周遭,日光不见了,大表哥不见了,夏侯承不见了,随行的将士也不见了,方才还乘坐的马车正空荡荡地停在雪里。

  疾疾乎马蹄声近,踏得地动山摇。

  恍恍乎见有人飞奔而来,将她抱起。

  其人一身白衣,戴着斗笠,看不清他的模样。

  燕庄王十六年十一月初二,魏大公子及将士共七人于燕境遇伏杀,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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