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论刀_诸天从华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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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论刀

  当!

  一声清脆的撞击,在二者之间响起,同时也传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不过,宋缺的刀似乎轻如鸿毛,丝毫没有着力,而席应的短刃,却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力道,一瞬间就让他手脚发软,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兵刃。

  随之而来的,还有席应不能收发由心的力道。

  空气中传来了一声闷响,凛冽的劲风四处飘扬,让这四周木制的栏杆都隐隐约约有了些摇晃。

  这让上面的围观者和青楼女子们一声惊叫,匆匆四处逃离。一时间,文人士子们顾不得自己的气度,青楼大家们也顾不得自己的容颜。

  甚至于,有几个惊慌之下,从那二三楼上跳了下来,抱着受创的腿嗷嗷大呼。

  只是面对这样喧闹的一幕,席应却是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这一刻,他的全部精力都投到了对面的这把刀上。

  那小小的一把大刀,就像是世间最恐怖的物件一样,格外摄人,不过几息之间,就让席应的脸上不停的躺下了汗珠。

  而且气机牵引之下,这样的趋势还在一步步的加深,眼看席应就要崩溃在刀下,在宋缺这未出的第二刀下,不战自溃。

  “咳!”

  不过,就在这一刻,一声清脆的咳嗽声打破了这里的寂静,顿时,席应就感觉面前的那把刀不复方才那样恐怖,像一座大山一样朝他压来,而是变成了一把普普通通的刀。

  顿时,宋缺的目光看向了这个搅局者,赫然是叶山海出了手,破了宋缺对于席应的精神压制。

  见宋缺看过来,叶山海不由微微一笑道:

  “宋先生,席兄与我可是多年的交情,今日虽是他挑战在先,但一来他今天因在下之故已经受创不浅,有些让阁下胜之不武。

  二者,同为魔门中人不管如何,我怎么也不能看他丧命于此。还请宋先生恕罪则个。”

  闻言,对面的宋缺目光幽暗的看向叶山海,一时间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来。

  倒是脱了灾难的席应,稍微犹豫之后,这一会已经退到了叶山海的身后,他刚刚已经说明了投靠之意,一会儿让叶山海护着他,倒也不算丢了脸面。

  只是这一会儿两人都没有顾及他的小心思,只见宋缺目光凛冽的看着叶山海,叶山海则含笑以对,说不出的诡异。

  片刻,宋缺脸上的肃穆顿时如冰水一般消融,现出和煦的笑意。

  他收刀入鞘,作礼道:“这些时日以来,宋某久仰阁下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在下的磨刀石上也可以再刻一个对手了!

  只是阁下人品之卑劣,也是世人皆知,也是异数,倒是可惜了!

  “呵呵!”只是这样的话,听在叶山海耳中,却是毫不在意,当下,他微笑道:

  “哦,宋兄是为那小尼姑师妃暄打抱不平吗?真是如此的话,倒是让在下无形中把你小看了,毕竟刚刚的那一刀和你数十年来的名声,说明你天刀之名名副其实。

  但以你这样的大宗师,却是被慈航静斋的鬼话牵制多年,倒也是可笑至极。”

  宋缺闻言挑眉道:“哦,此话怎讲?”

  叶山海道:“阁下既然是以汉家苗裔自居,那想必对于胡汉之别,是心知肚明了?”

  宋缺露出深思的神色,缓缓道:“昔日,南北朝之所以长期分裂,问题出于北方民族大混战的阶段,匈奴、鲜卑、用、氏、羌各部如蚁附蜜的渗透中原,各自建立自己的地盘和政权。

  而民族间的仇恨是没有任何力量能化解的,只有其中一族的振兴.才可解决所有问题。

  杨坚之所以能得天下,便是对于南方妥协,汉统振兴的成果。”

  叶山海微一颔首,道:“这的确是事实,只是宋阀主有没有想过他慈航静斋为何不以汉人为主,而是以胡人为主。

  而且不去选那现成的李建成,而是要把李世民立为天下之主。

  这里我们尚且不说,他们到底有没有资格代表天下人,但做出这等于让骨肉相残的事情,只为得到一个好控制的胡人血脉帝王,让佛门大兴,心中何其险恶,哪里还有一点点出家人的气象。

  说是天下高人,其实是天下之贼。

  如此,边某人做下这些事又如何?”

  宋缺闻言,久久不答,半晌摇头道:“阁下这个角度倒是让在下颇为感兴趣,值得归回后细细品味,宋某受教了。

  不过,有些事情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宋某虽然理解了但是却不代表认同。

  听说边兄同样是刀法精湛,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既然见面了,便要领教一番,否则,在下心中意难平!”

  “看招!”

  唰!

  话音未落,他已是瞬息之间一刀如惊鸿而出,看得叶山海一挑眉,只得长啸一声,拔刀迎了上去。

  不过半柱香时间,双方翻翻滚滚已经过了数百招。

  蓦然,宋缺错往一侧,左手刀刃往上斜挑,正中叶山海刀锋。

  他手中刀芒大盛,冷喝一声,千万点刀光,像无数逐花的浪蝶般变招洒往叶山海,气势如虹。

  叶山海喝一声好后,单手抱刀,喳喳喳的连闪三步,竟在刀光中穿插自如,最后才运刀斜削,劈在离刀把三寸许处。

  宋缺不愧其天刀之名,在这一瞬间就立刻错开,再次来袭。

  让叶山海下一招竟使不下去,改为另一招,疾挑宋缺腰腹。

  宋缺哂道:“边兄技穷了!咦!”

  只见叶山海挑来此刀,其刀意正随速度和角度不住变化,所以虽是表面看来简单直接的一刀,落在宋缺这大行家眼内,却知因其无法捉摸的特性,如若被动的等待,必然挡格不住。

  纵是能勉强守过此招,接续而来的攻势将会令宋缺也要落在下风,其后要扳平将非是容易。

  在叶山海眼中,见到宋缺神情略一犹豫,心知肚明宋缺终于无策。

  由刚才交手到眼下此刻,不论他如何努力争取,却从未曾抢占得上风,又或夺得主动的形势,可以说是给宋缺牵着鼻子来走。

  毕竟,既然说了是以刀道切磋,叶山海就仅以这些年领悟的刀法来战,以此磨砺自己。

  只是宋缺的刀道造诣倒是无愧于他的美名,比起来叶山海大有不及,只得不断变换奇招,这才堪堪接下。

  但这样招有尽数,叶山海已经渐渐的有些吃力了。

  苦无办法下给他心生一计,就是先以有形的招式,诱使宋缺生出轻敌之心,再以刚从宋缺偷学过来的刀意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迫宋缺改守为攻,那在心理上宋缺已像输了一招,气势自然因此心态而有所削减。

  眼前宋缺临阵迟疑的情况,正是中计的如山铁证。

  只是宋缺虽惊不乱,冷笑一声,左手大刀立时化为仿如水光云影的刀光,层层叠叠的迎往叶山海的长刀。

  叶山海见此大笑倏地横移,运刀劈在空虚,他终于首次看破宋缺的刀法,施展借力打力之术。

  口中笑道:“此时却是何人技穷?”

  宋缺生性高傲,叶山海这句话比劈中他一刀更令他难受,登时杀气剧盛。

  岂知叶山海忽然退往他刀势最弱的位置,劈出的一刀更如天马行空般妙至毫巅,若他原式不变,等若把厚背大刀送上去给他砍劈的样儿。

  而且叶山海的身法忽然变得奇诡难测,就像水中的鱼儿,纵使一动不动,但只要你波动附近的水流,他随时可迅速窜退溜动。

  那种静中带有强烈游移不定的特性,以他自问能洞穿所有变化的眼力亦大感头痛。

  刹那间宋缺已知刚才的略一犹豫,已给这魔门高手抢占得主动和上风。

  当下,他的上一招再使不下去,不怒反笑,似水流不断的刀式,蓦地化作一道蓝芒,循某一条优美的弧度,直取叶山海。

  叶山海往另一方错开,横刀格挡,看似迅疾,其实却寓快于慢,化巧为扭。

  蓬!

  接着连串兵刃交击之音不绝如缕,宋缺的刀势虽不住扩张,但叶山海已占据少许上风,更非宋缺要他向东便向东,往西便朝西的无法自由自主,而是有攻有守,且时有今宋缺头痛的奇招。

  最大的得益就是叶山海终学会了如何在宋缺惊涛骇浪般的刀法中回气的方法,那是对于轻重的把握,攻中藏守,守中含攻。

  每在全力出击或格挡后稍留余力,以调节体内真气,当中微妙处,不是临阵对敌时,是没法掌握的。

  有点像每潜游一段时间后,就冒出海面透透气,而不是死命在水底捱下去,直至力竭气尽。

  在宋缺的庞大压力下,叶山海把浑身解数毫无保留的施展出来,把过去所有领悟回来的刀法发挥得淋漓尽致,配合从宋缺身上新学到的东西,愈打愈得心应手,畅快至极点。

  只是这一会宋缺见叶山海愈发强势,心中不由为觅得劲敌振奋,刀法忽变,高吟道:“梧叶舞秋风!”

  他的天刀八法,终于出现。

  但见整个人旋动起来,刀刃似是随意出击,全无痕迹刀路可寻,更因其怪异的身法,叶山海一直力保的优势立时冰消瓦解。

  当!

  一击之后,二人各自退出几步,恢复了对峙的模样。

  宋缺突然面有失望之色的开口道:“可惜了,边兄刚才那一刀,已从有法晋入无法之境,心中不存任何挂碍成规,但仍差一线始可达真正大家之境。

  不过,你非诚于刀者,也足以自傲了!”

  叶山海这一会对他的刀法深为佩服。闻言谦虚问教,道:“请问宋先生,小弟差的是甚么?”

  宋缺仰首望往天上的星月,深邃的眼神精光大盛,一字一字的缓缓道:“有法是地界的层次,无法是天界的层次,有法中暗含无法,无法中暗含有法,是天地人浑合为一的最高层次。

  只有人才可把天地贯通相连,臻至无法而有法,有法而无法。”

  叶山海思索半晌,摇头道:“我仍是不明白,对我来说,所谓有法,就是循早拟好的招式出手,即使临阵随机变化,仍是基于特定的法规而衍生出来;无法则是不受任何招数成规所限制,从心所欲的出招,故能不落窠臼。”

  宋缺悠闲地把收在身后的左手移往胸前,手内赫然握有另一把造型奇古、沉重异常的连鞘宝刀,当他右手握上刀把时,同时俯首看着右手把宝刀从鞘内拔出,柔声道:

  “天有天理,物有物性。理法不是不存在,只是当你能把理法驾驭时,就像解牛的庖丁,牛非是不在,只是他已晋入目无全牛的境界。

  得牛后忘牛,得法后忘法。所以用刀最重刀意。但若有意,只落于有迹;若是无意,则为散失。

  最紧要是在有意无意之间,这意境你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像这一刀。”

  唰!

  宝刀脱鞘而出,他似是漫不经心的一刀劈往叶山海。

  庖丁解牛是庄周的一则寓言,讲善于剔牛的庖丁,以无厚之刃入于有间的骨隙肉缝之中,故能迎刃而解。

  叶山海正思索间,那想得到宋缺说打便打,根本不容他作任何思考。

  兼且宋缺这一刀宛如羚羊挂角,不但无始,更是无终。忽然间刀已照脸斩来,刀势封死所有逃路,避无可避,最厉害是根本不知他的刀最后会劈中自己什么地方。

  尤有甚者,是这重达百斤、朴实黝黑的重刀在宋缺手中使来,既像重逾千钧,又似轻如羽毛,教人无法把握。

  只看看已可叫人难过得头脑昏胀。

  别无选择下,叶山海忙掣出长刀,运刀挡格。长刀随宋缺的刀自然而然地变化改向。

  当!两刀相触,凝定半空。

  庞大无匹的真气,透刀袭来,叶山海只得调动全身六七成经脉之气,才勉强化掉对方第一轮的气劲。

  只是对方这一招的力道,却是并不大。

  宋缺露出一丝笑意,一边不住催发真气,往叶山海攻来,淡淡道:“边兄能否从这一刀看出玄虚?”

  叶山海正力抗他入侵的气劲,只觉宋缺的刀愈来愈沉重,随时可把他连人带刀迫的手忙脚乱,闻言辛苦的道:“阀主这一刀于不变中实含千变万化,似有意而为,又像无意而作,不过我也挡得不差吧!”

  有意无意之间,叶山海猛一振腕,刀尖点到了宋缺一闪即逝的空门处,硬把宋缺迫得跌退三步,两人分开。

  这与宋缺天刀第三式极为相似的手法,立刻便让他惊咦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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